第96集:审讯攻坚-《雷霆扫黑:光云守护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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总部地下三层的特殊审讯室,比地面低了近二十米,走廊里的通风系统发出“嗡嗡”的低频声响,带着一股潮湿的冷气,顺着合金门缝钻进来,让空气里的每一粒尘埃都透着寒意。门外隐约传来胜利庆典的最后一丝喧嚣——是远处广场上残留的欢呼声,被厚重的混凝土和合金门层层过滤后,只剩下模糊的、像蚊子哼鸣般的杂音,刚飘进房间就被纯白的隔音墙壁彻底吞噬。
林凡跟在秦岳身后,军靴踩在光滑如镜的金属地板上,发出“嗒、嗒”的清脆声响,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刺耳。秦岳的步伐沉稳,深灰色军装的衣角随着动作轻微摆动,肩章上的银色星徽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冷光。厚重的合金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,“哐当”一声沉闷的巨响,像一块巨石砸在地面,震得林凡的耳膜微微发麻——这声响,像是为一场没有硝烟的心理战争,敲响了开场锣。
房间里的灯光是纯粹的惨白,没有任何阴影,从天花板上的嵌入式灯板均匀洒下,照得每一个角落都纤毫毕现。墙壁是特制的哑光合金,呈冷灰色,表面光滑得能映出模糊的人影,却不反射强光,避免干扰被审讯者的视线。房间中央,一个高强度聚合物座椅固定在地面上,座椅的四条腿深深嵌入金属地板,连接处焊接着银色的加固板,散发着不容挣脱的压迫感。
座椅上坐着的男人,就是物资调配总局区域协调办公室主任,赵明远。他看起来五十岁左右,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鬓角有几缕花白,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,镜片擦得锃亮,反射着惨白的灯光。他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衬衫,领口系着深蓝色领带,领带打得端正,甚至连袖口的纽扣都扣得严丝合缝——这副一丝不苟的打扮,与他被束缚的处境格格不入,反而透着一种刻意维持的镇定。
他的手腕和脚踝被淡蓝色的能量场束缚着,能量场像半透明的光带,紧紧裹住他的四肢,偶尔闪过一丝微弱的电流,那是系统在实时监测他的生理数据。他的双手放在膝盖上,手指并拢,指尖微微弯曲,像是在无意识地攥着什么——这个细微的动作,暴露了他平静外表下的紧张。
林凡刚踏入房间,“真实之眼”就不由自主地运转起来。银芒在他眼底一闪而逝,他清晰地“看到”了赵明远情绪的色彩:表面是一层均匀的、近乎僵硬的“灰白色”,那是刻意伪装的平静;但在这层灰白色之下,却涌动着如同深海暗流般的情绪——“暗红色”的警惕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心脏,“幽绿色”的狡黠在大脑周围闪烁,还有一丝极淡的、近乎狂热的“紫黑色”冷静,像一块冰冷的石头,沉在情绪的最深处。
这种情绪组合极其怪异——警惕说明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危险,狡黠证明他早有应对预案,而那份狂热的冷静,则暗示他背后有某种信念或力量支撑,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。林凡的心脏微微一沉,他意识到,眼前这个看似平凡的官员,绝不是一个容易突破的角色。
【无声的战场】
这间审讯室没有刑具,没有咆哮的审讯官,甚至连多余的装饰都没有——但它本身,就是最强大的心理武器。纯白色的隔音墙壁能吸收99%的声音,房间里只剩下三种声音:秦岳和赵明远的呼吸声,林凡轻微的气息,还有墙角生理监测仪发出的“嘀、嘀”轻响,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上的鼓点。
天花板的四个角落,各有一个微型监控探头,镜头是黑色的小圆点,像四只冰冷的眼睛,记录着赵明远最细微的表情变化——哪怕是嘴角0.1毫米的抽动,眼神0.5秒的闪躲,都会被精准捕捉。座椅下方的传感器,能实时监测他的肌肉紧张度、皮下微电流、心率和血压,数据通过无线传输,显示在秦岳手边的虚拟屏幕上,淡绿色的曲线随着赵明远的情绪变化,不断起伏。
秦岳走到赵明远对面,拉开金属椅子坐下。椅子与地板摩擦,发出“吱呀”一声轻响,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。他没有立刻开口,只是将手肘撑在光滑如镜的金属桌上,双手交叉放在面前,眼神平静无波,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水,直直地看着赵明远。
这种沉默的注视,比任何质问都更有压迫感。赵明远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,他下意识地想扶眼镜,却被能量场束缚着,只能作罢。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,咽了口唾沫,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——但很快,他又恢复了那副平静的表情,甚至微微扬起下巴,迎向秦岳的目光。
林凡坐在房间侧后方的阴影里,那里的灯光比中央暗了一些,让他能更好地隐藏自己,专注于感知。他的身体微微前倾,双手放在膝盖上,闭上眼睛,将所有精神都集中在“真实之眼”上——他能清晰地“听”到赵明远的心跳声,从最初的每分钟72次,慢慢升到78次,又在他刻意调整呼吸后,降到75次;他能“感”到赵明远衬衫下的肌肉,从放松状态,逐渐变得紧绷,尤其是肩膀和手臂的肌肉,像拉满的弓弦。
“赵主任,”三分钟后,秦岳终于开口。他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起伏,既没有愤怒,也没有质疑,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,“我们调取了物资调配总局第三季度的所有记录,发现了一些异常。”
他抬手,虚拟屏幕上跳出一份详细的表格,表格里用红色标注着异常数据:“‘铁砧’营地第三季度第47批次的高纯度能量晶核,标准配给额度是100单位,仓库的入库记录显示为95单位——运输队的交接单上,押运员和仓库管理员都签了字,注明‘无损耗’;但‘铁砧’营地的出库记录,却显示为105单位,多出的10单位,没有任何审批流程。”
秦岳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,调出另一份文件:“我们追踪了这15个单位的晶核流向——5个消失的单位,通过‘恒通贸易’空壳公司,转到了‘曙光’聚居区的私人仓库;10个多出的单位,经由‘信达物流’和‘盛泰科技’两家空壳公司中转,最终流向了‘溪谷’营地的一个隐蔽仓库。这三家公司的法人,都是你远房亲戚的子女。”
他抬起头,眼神依旧平静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力:“同期,‘溪谷’营地对‘铁砧’营地的成品药物输出,比合同约定减少了15%。‘溪谷’营地的解释是‘生产线故障’,但我们查了他们的生产记录,那段时间生产线正常运转,药物都优先供应给了‘曙光’聚居区的私人诊所。赵主任,你能解释一下,这种明显加剧‘铁砧’和‘溪谷’矛盾的异常流动,是出于什么工作考量吗?”
赵明远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,镜片反射的灯光晃了一下,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。他轻轻叹了口气,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而疲惫的笑容,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问题,甚至为此准备了完美的答案:“秦将军,您也知道,战后的物资调配工作千头万绪。运输队的入库记录和营地的出库记录有差异,很可能是系统故障导致的——我们的调配系统还是旧时代的版本,偶尔会出现数据同步延迟的问题,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,后来都通过系统维护解决了。”
他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,节奏缓慢而均匀,像是在回忆细节:“至于那几家公司,我确实认识他们的法人,是我老家亲戚的孩子。但他们做的是正当生意,承接物资运输是通过公开招标的,有完整的流程记录,我没有从中干预过。可能是他们的业务范围正好覆盖了这几个区域,才造成了这样的误会。”
提到药物供应,他的语气更加委屈:“‘溪谷’营地的生产线确实遇到了原料问题——他们需要的‘绿藻提取物’,那段时间供应商那边出了差错,导致产量下降,只能优先供应给急需的区域。‘曙光’聚居区有很多老人和孩子,抵抗力弱,所以才优先供应那里的诊所。这些都是正常的应急调配,我这里有当时的应急审批备案,您可以看一下。”
他示意秦岳查看虚拟屏幕,屏幕上确实跳出了一份备案文件,上面有模糊的签名和印章——签名的字迹潦草,无法辨认;印章的边缘模糊,像是盖印时用力不均。
生理监测仪上的数据有了轻微波动:赵明远的心率从75次/分升到82次/分,肌肉紧张度提高了15%,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。这些波动都在“正常应激反应”的范围内,既像是被质疑时的正常紧张,也像是在回忆细节时的专注——如果不是林凡的“真实之眼”捕捉到他情绪深处那一闪而逝的“幽绿色”狡黠,几乎会相信他说的是实话。
“系统故障、公开招标、原料问题……”秦岳重复着这几个词,语气没有变化,“赵主任,你的解释很全面,每一个异常都有对应的‘理由’。但这些理由放在一起,却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链条——减少‘铁砧’的晶核和药物供应,增加‘溪谷’的晶核供应,同时让‘曙光’受益。这个链条的结果,就是‘铁砧’和‘溪谷’因为资源分配产生矛盾,甚至发生冲突。这真的只是巧合吗?”
赵明远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:“秦将军,我理解您的怀疑。但物资调配工作就是这样,总会有各种意外情况。如果因为这些巧合就怀疑我,我真的很遗憾。我在物资调配总局工作了十年,从基层做起,一直兢兢业业,为抵抗事业尽心尽力,从来没有过任何违规操作。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像是被冤枉后的委屈,眼神里甚至泛起了一丝水光——如果不看他情绪深处那层不变的“暗红色”警惕,这副模样足以打动任何人。
【迷雾与陷阱】
审讯持续了四个小时。窗外的天色从明亮的正午,渐渐变成了昏暗的黄昏,审讯室里的灯光却始终是惨白的,没有任何变化,让人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。秦岳像最耐心的猎人,没有急于进攻,而是不断抛出一个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,像一把把精准的手术刀,试图剥离赵明远精心构筑的防御外壳。
“赵主任,2024年7月,你审批了一笔从‘核心仓库’调出的200单位低阶深渊能量结晶,用途标注为‘科研实验’。但我们查了所有科研机构的记录,没有任何一家机构收到过这批结晶。这批结晶的最终去向,你能回忆一下吗?”
“2025年3月,你以‘慰问前线’的名义,向‘铁砧’营地发放了500套劣质防护装备——防护等级只有标准的60%,导致12名工人在处理废弃深渊武器时受伤。当时的采购合同,是你指定的供应商‘安泰劳保’,这家公司的注册资本只有10万信用点,没有任何生产资质。你为什么会选择这家公司?”
“2025年9月,‘铁棺’战役前一周,你调整了‘铁砧’营地的能源供应时间,从每天8小时缩短到4小时,理由是‘设备维护’。但我们查了维护记录,那段时间能源设备没有任何故障。这次调整,导致‘铁砧’营地的武器生产线停工两天,影响了前线的武器供应。这又是为什么?”
秦岳的问题一个接一个,每个问题都有详细的文件和数据支撑——虚拟屏幕上不断跳出采购合同、审批文件、维护记录、受伤工人的医疗报告,红色的标注越来越多,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,将赵明远包裹在其中。
赵明远却始终保持着那份略带委屈的配合态度。对于能推给“流程”和“失误”的问题,他毫不犹豫地承认“失职”:“那批低阶深渊能量结晶,可能是科研机构的接收记录丢失了,我会立刻安排人去核实;‘安泰劳保’的防护装备出现问题,是我们的质检部门没有严格把关,我作为审批人,有不可推卸的责任,愿意接受处分;调整‘铁砧’营地的能源供应,是因为当时接到了能源部门的口头通知,说设备需要紧急维护,可能是沟通出现了偏差。”
他的认错态度极其诚恳,甚至主动提出“愿意接受任何处罚”,但对于关键的“主观故意”和“背后指使者”,他始终绝口不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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